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姜洵神色震惊,他眸中满是难以置信。
曲锦萱,就这样死了?
洵哥哥
一个不确定的声音从他身后传来。
姜洵回过头,只见曲锦萱眼神怯懦地站在那里。
他顾不得去嫌弃曲锦萱畏畏缩缩的模样,立马用那双墨一般的眸子上上下下扫了她一眼,见她无碍,才松了口气。
可是随即,他的眉头却皱得更紧了,骤然变得烦躁起来,脸色也恢复了素日冷峻。
曲锦萱看清是姜洵,她的眸色先是一亮,随即却深深低下头来。
她又给阿询惹麻烦了吧
果然,曲锦萱察觉到他骤然冰冷的态度,心尖一下就揪了起来。
我、我不是故意的那个公子穿着青色衣衫,我以为是洵哥哥才
话还未说完,姜洵就转身离开,压根不愿意听她半句解释。
曲锦萱一慌,下意识伸手去够他,却连他的衣袖一角都没抓住。
她的心猝不及防地往下沉。
只能亦步亦趋地跟在姜洵的身后,本就瘦小的身躯显得越发的没有仪态起来,姜洵看得直皱眉。
他不由加快了步子,无形中像是要甩下她。
曲锦萱不明原因,只好一瘸一拐地跟上,飕飕的冷风吹着她湿透的衣衫,让她冻得牙齿发颤。
回到家,林氏正在门口焦急地等着。
看到曲锦萱并无大碍,她先是松了口气。
可随即她又皱了皱眉,这个丑女像个小媳妇似的跟在自己俊逸的儿子身后,光是看看她心里就觉得膈应得慌。
林氏不动声色地露出一个笑容,瞥了姜洵一眼。
锦萱回来了,你们两个这模样还真是般配,锦萱以后可要对我们阿询更好才行啊。
姜洵一听般配二字,脸色就顿时沉了下来。
那些嘲讽仿佛就在耳边,一遍又一遍的凌辱着他的自尊。
他看也不看曲锦萱,一甩袖子就进了屋子。
曲锦萱不知道他为何突然生气,下意识以为是自己哪里又做错了,回答林氏的话也显得有些慌张。
林氏却弯了弯眼睛,自己儿子在想什么,她可是门儿清。
锦萱,快回去把湿衣裳换了吧,伯母就不留你了。刚说完她又像想起了什么,笑着朝曲锦萱摊开手,对了,你今日去过绣庄了吧?
曲锦萱反应过来,她掏出钱袋,数着里面的钱给林氏。
林氏却直接一把将钱袋夺了过来,笑着道:谢谢你了锦萱,阿询也会感激你的。
曲锦萱有些诧异林氏的举动,但一听姜洵的名字,心里就觉得满满当当全是幸福。
她什么都不会,能给姜洵的也只剩这些东西了。
回到家,曲锦萱赶紧趁爹不在换了身干衣服。
此刻她才感觉到因为救人而扭伤的脚有多痛,疼到心尖都在发颤。
虽是初春,河水却冰凉,她那双手冻得血痕外翻,十分怖人。
可是看着看着曲锦萱却傻笑了起来。
幸好,洵哥哥没有落水。
幸好不是他。
姜家,姜洵仍在挑灯苦读。
他看见林氏拿着一个钱袋子进屋,眸光随之一沉。
娘,那不是曲锦萱的钱袋吗?
林氏笑得十分开心,她将那钱袋里的铜钱一枚枚都放进了床下的小罐子里。
曲锦萱的不就是你的!你放心,娘帮你把这些钱都存起来,等你考上秀才了再用。
姜洵张嘴想说些什么,可是看见林氏那期待的眸光,到嘴的话却又咽了下去。
他看着手里的书册,心中越发坚定他必要考出个功名来。
这是他唯一的出路。
也是他还债的路。
三月后,春闱放榜。
姜洵看着榜上自己的名字,脸上终于出现了一个浅笑。
私塾已经学无可学,他准备去鹿山书院。
林氏打碎了床下的那个小罐子,把里面的铜钱换成了银子,足足三十两,全给了姜洵。
你去之后,一定要用功读书,给母亲争个诰命回来林氏有些哽咽。
最后,姜洵选在了一个清晨启程,没有见曲锦萱。
可他不知道,曲锦萱正藏身在晨雾之中,看着他的身影逐渐远去,那双眼里盛满了令人心碎的哀伤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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