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不,最起码钟离尤死了,我也要把他带回去。”沈若棠道,即便已经感知到危险,目光也仍是坚定不移。
越来越浓的雾气弥漫过来,让冉墨此刻的面色变得模糊不清,“你就没想过,或许他也不想你以身涉险吗?”
“他那样一个废物,不值得。”
沈若棠没听见他说的后面一句话,她只看到浓雾中,一根尖刺猛然穿透就站在不远处的冉墨胸口。
那一瞬间,沈若棠甚至能感受到飞溅出来的鲜血还是温热的。
“不要!”沈若棠冲向冉墨所在的位置,手忙脚乱地想止血却怎么也止不住。
悲伤到极致竟是连眼泪也流不出,一切都是她的错,如果不是自己不肯离开,他又怎么会死。
怀里的冉墨艰难地对自己扯出一抹笑意,“放下我,快离开吧。”
此刻沈若棠才泪眼决堤,埋着脑袋连声道:“对不起。”
“你当然要说对不起。”怀中冉墨的目光突然尖锐起来,“若不是你,我怎么落得如此境地。”
沈若棠脑子嗡地一声,朦胧间冉墨的脸逐渐和记忆中的于尚辞重叠,那笑容仿佛是淬了剧毒的刀扎在她的心上。
转瞬之间,怀里的冉墨已经不见,而是站在她面前,那和于尚辞一样的声音在她耳朵一遍遍循环着。
“如果没有你,至少我不会死。”
“你还活着是因为我在坠楼时垫住你,你如今居然能安心活着吗?”
沈若棠紧咬着下唇,“对不起,是我的错。”
“既然这样,证明给我看。”
那身影一下子移动到她面前,笑脸盈盈,和从前一般温润,给她递来一把刀子。
沈若棠失神地望着这张脸,怔怔接过他手里的刀,脑海里回荡着他的声音,他真是这么想的吗?
也对,如果自己不和他在一起,起码他的结局不是那样坠楼死去。
都是因为自己啊。
正当这把刀几乎快没入自己胸口时,一个声音传来。
“醒醒!褚轻霰,快醒来!”
沈若棠突然睁开眼睛,就像窒息许久终于呼吸到空气一样,大口大口喘着,难以置信地望着冉墨。
还活着,他还活着。
“是幻境?”她皱着眉头,得出这一结论,当她定睛看向冉墨时,发现他手掌正流着血,“你受伤了。”
冉墨把自己的手负在身后,“方才你在幻境中陷得太深,只得以血画符才能将你从中唤醒。”
沈若棠拉过他的手神色莫名,一声不吭地施法为他疗伤。
“这点伤对修行之人算不得什么,很快就能愈合了。”
沈若棠抬头望向他琥珀色的眼眸,“你我只是萍水相逢,没必要为了我做到如此地步。我实在......”
她顿了顿,带着点鼻音,“我实在受之有愧。”
“那钟离尤不也和姑娘素未谋面,姑娘又何必不顾性命非要救他?”
冉墨猛然握住她手腕,在沈若棠错愕的目光中,很快意识到自己的失态,连忙松开手。
尴尬之际,一颗灰色的毛绒小球跳到他们之间阿巴阿巴地不知在说什么。
“噗,它在干嘛?这是什么灵兽?”沈若棠被它萌到,难得露出个笑容来。
冉墨见此,面色和缓许多,“这就是方才害我们陷入幻境的灵兽,叫魇兽。”
沈若棠摊开掌心让这颗小球跳上来,仔细打量,没想到这么小一个小不点,差点让她丧命。如此凶兽能变得乖顺,想必是已经被冉墨收服了。
事实也如她所想,她感知到这魇兽已经认主。
“它已认你为主了吧。”
冉墨微微颔首,眼底掠过一丝阴沉,“是,我从幻境出来以后便抓到了它。”
“它是说马上要下雨了,我们得找个地方避一避。”冉墨道。
刚说完便有稀稀拉拉的雨点落下,雨势很快变大,让他们躲闪不及,还偶尔伴有几道闪电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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