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知怎的,肖子阙听到这话,心像是被人骤然捏紧般,难以呼吸。
压下这抹异样,他收回了手:约定之期还未到,你是不想要你虞府的荣华富贵了?!
虞鸢听着他的话,想起了近日所受种种:虞府的荣华富贵关我何事?你就不想知道今日究竟发生了什么,哪怕我如今顶着你正妻的名头做出这些事来,你也不在乎么?!
不在乎。肖子阙回答的干脆。
虞鸢眼眶通红,再压不住心中的委屈:但我在乎!你不碰我却要以无子之因休了我!你可知就因为这个,我的母亲找了个下人让我借种,就为了让你没有理由休妻!你觉得这些可笑么?!
肖子阙怔在原地,看着她的眼神有些复杂。
虞鸢紧攥着被角:万幸我曾救过那个下人一命,他没有碰我,没让我失了做人妻子的本分。肖子阙你看,他身份没你们高贵,却比你们更要有良心!
肖子阙打量着虞鸢良久,确认她真的没发生什么,莫名松了口气:你是虞家人,若非你们虞家贪图荣华富贵,你也不会被欺侮,有什么可怨的?
闻言,虞鸢身子一颤,心骤然死寂。
被逼嫁入肖府的是自己,被人差点欺辱的是自己!
现在却全成了自己的错!
虞鸢心底一片冰寒,绝望的想哭,却发现自己已无泪可流……
肖子阙触及她空寂的眼眸,胸口不自觉收紧:你放心,待后日约定之期到了,我会给你休书。
而后,他转身离去。
窗外大雨倾盆砸下。
虞鸢坐在床头,看着肖子阙的背影凄然一笑。
寒风依旧呼呼的刮着,她合攥着衣襟的手微微颤抖。
一夜无眠。
虞鸢就这么静默的听着屋外雨水滴答,更声鸡鸣。
天亮起,婉居内响起了簌簌的脚步声,来来回回,却无一人来问自己一句……
虞鸢自嘲一笑,谁能想到受着这般冷眼的自己,竟能是当朝首辅肖子阙的妻子,这肖府的女主人!
她得的怪病,就当是对她的讽刺罢了。
良久,虞鸢收拾好心绪,稳着颤抖的手换了身女官服。
梳洗好后,她本是打算去往尚仪府。
自己已有许久未去,虽说最近宫内并无大事,但身为掌事尚仪她也不好一直不出现。
虞鸢正要出门,却见肖子阙走了进来。
四目相对,两人沉默半晌。
虞鸢福了福身子行礼,没有开口。
肖子阙见此,吩咐随身跟着的仆人将带来的箱子打开:昨日之事虽是虞家人心思不正,但也算因我而起。这里面的金银珠宝,就当我给你的补偿。
虞鸢被箱子里的财宝刺的眼睛一疼,她抬眸看向肖子阙:什么意思?
肖子阙看着她:这些算是额外给你的,之前约定的那些我也不会差你半分。
虞鸢攥紧了拳头,指甲陷进肉里:肖子阙,你以为我忍受经历的那些腌臜事,只是为了这些东西?!在你心里,我就只是个贪图富贵的人吗?
肖子阙心底烦躁地盖上箱子:我知你心中有怨,但虞鸢,你最好知趣,逼你做出那等事的是虞家人,并非我。不过我劝你一句,离开肖府之后,你最好带着这些东西离开,否则你母家会把你吞的骨头都不剩!
婉居一片寂静,虞鸢看着他,心底一片冰凉。
逃?如何逃?
她曾经以为自己可以,所以嫁进了肖府,只想安稳一生。
而后跟来的,却是虞府人变本加厉的强逼。
自己也想求救的,她曾视他为救命稻草。
可最后,救了自己的,不是他,而是一个下人!
而这一切的一切,肖子阙原来都知道,可却还要休了自己……
虞鸢眼底一片灰寂:肖子阙,若我说,我为的不是这些,而是你,你可信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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